月无华

zzz

感觉我的流量被吃了,好养胃

【景刃】请君谢幕



·短打

·有私设欢愉星神形象出没

·未来有景元篇对应


:祂说心头蒙尘,并非无趣之人。



其实有时候短暂的死亡对刃来讲已经不算什么事了,他的意识总是在被银杏叶淹没的暗海里被死死压在底部,动弹不得,也无法喊叫,再然后,就是被潮水猛的托起飘出海面。


如期而至的复活。


但这次似乎有一点不一样,他没有回到那个地方。

他能够睁眼了,也能够活动四肢了。


出于基本的职业素养,刃睁开眼便开始打量起这个地方:一个看上去有些老式的红白歌舞厅,五颜六色的气球顶在天花板上飘着,随意摆放的桌椅上甚至还有热气腾腾的甜点心。


“很高兴见到你,剧本的「独狼」先生。”

刃猛然发觉正前方的桌椅上还坐了一个人,明明刚才看的时候那里压根什么都没有,一张笑脸面具撞进了他的视线里。


银狼不在,难道任务失败了?他被人带走了?不,他死亡的地点应该是处于绝对安全的地带,艾利欧的剧本从来不会出错。本来应该由银狼一边嚼着泡泡糖一边打游戏等着他醒过来,此刻却突然换了个人。


支离剑倒是忠心耿耿的很,响应着主人的心意出现,剑锋垂在地面,等待着下一刻就将敌人撕碎。


“请允许我的冒昧,我最近实在是有点无聊了。当然我也没有提前观看剧本的习惯,如上所述,我只是有点无聊。”


那人的鞋尖抵着地面浅浅蹬了一下,那把转椅就顺利的转了个圈。


刃这才发现那张面具只是戴在那个家伙的后脑勺上。他难以形容看见那张脸的感觉,同样涂抹着靛青蓝眼影的两只眼睛里却一黑一白,黑色无瞳仁,白色却有,黑色底下涂饰着红色泪滴,白色底下涂饰着黑色星星。

奇怪…非常奇怪的家伙,这种妆容只能够让人想起马戏团里的小丑,而这人却像是刻意模仿到一半。

尽管他散发着一种好相处的气质,刃却本能的不想与他多接触一秒。


“调整随机参数的时候就是这种身体,不要见外。”

他从椅子上下来,弯腰提着衣摆行了个礼,随即又极快的起身。

“我本人只是个愚人,在道路上走的比较远而已。但我的学名记载…噢,似乎是星神吧…对了,我叫。”


“欢愉星神,阿哈。”


上一次跟星神沾边的时候,身上发生了让他所痛苦至极的事情,那并不是个好结果。刃及时打断了祂以一种奇怪语调陈述的自我介绍,他也并不认为自己是能够引致欢愉目光的类型。


“这儿是类似人类梦境的地方,出于我本人的喜好,我改造了一下。”


被打断的非人体没有表达出不满,看上去反倒有点落寞,祂逗弄着不知何时跳到桌面上的鹰面小猫,又泄愤似的踹了一下脚边的皮球。最后祂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儿一样,抬手打了个响指。


刃皱着眉,突然发觉手里的重量不对。他低头看了看支离。

…?一根拐杖糖取代了支离的位置挤在他掌心。

刃沉默,刃愣住。

罪魁祸首咯咯直乐两声,再打个响指将那把破碎的剑变了回去。


“来玩点有趣的游戏吧,这里的时间和外面可是对等的,结束了我就放你回去。快过来吧!”


星神就连语调都变得轻快了些,祂一巴掌拍在猫屁股上,将那只嗷嗷乌鸦叫的鹰猫赶下了桌子,又十分好心的变出一张摇摇椅抬抬下巴示意人类坐过去。


刃自知没有拒绝的权利,他挪步过去,盯着那张摇摇椅半晌。


“仙舟话怎么说来着,人会念旧?”

祂将一张国际棋的棋盘摆上桌子,替刃摆好了黑方的所有棋子。


那是一张算不上新的椅子,泛着老旧的颜色。椅背上甚至散落着深深浅浅的猫抓痕。

他不受控制的想起这些猫爪痕的来历。

“小兔崽子,给我把你的猫抱出工造司,我刚做的椅子。”

他看见白发的自己无奈的呵斥。

“▋▋哥!它真的不是故意的!就让它留下来嘛!”

他又看见一个小孩紧紧抱着小猫,贿赂似的往自己掌心里塞了一块橘子糖。


“我算是理解了镜流为什么不让你养猫了,快给我把它带走。”

“但是它很可怜…求求你了▋▋哥!丹枫哥那小猫会被淹死的哇!白珩姐就更不能养了!!”

小孩迅速放下小猫,从口袋里又拿了一颗橘子糖出来拆开包装,踮起脚塞进了工匠嘴里,随即一溜烟跑没影了。

“吃了我的糖就不许不养它了噢!”

他终于看见了记忆的尽头。

工匠还是心软了,泛着酸味的糖被顶到舌下,任由小猫将他休息用的摇摇椅当做猫抓板。

“回头再找那小子算账,让他自己来做一把。”

“快出棋吧,那小姑娘可是还在外面等你呢。”


星神将他拉出回忆。

刃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记忆没有痛苦的撕扯感,也没有魔阴身发作的迹象。


他又看了看没有白棋的棋盘,在星际旅行的时候他是学了不少别的东西,但水平也没有高超到没有对手就能够下出一盘自己的棋,就像剧本,没有他独舞的戏份。

“没有白棋,请随意。”

如果要有一个棋手……

如果要有一个能够下棋的人……

如果……


刃低垂着眼眸,手腕不停的颤抖着,指尖用力的握住棋子顶部,不让其掉下去,推动了第一个棋子。


星神歪着脑袋观看这场棋局。

祂原本是人类双耳的地方此刻已经被一对修长扎手的鲜红耳羽取代了,祂一直在乐不可支的发笑,笑的似乎连正常人的形态都维持不住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笑容,脑后的面具反而发出了古怪的声音:那一直都是笑脸。


“心头蒙尘,哪里算得上无趣之人呢?”

“为什么不敢望烈阳?”


刃放下最后一个棋子,那已经碎了半块了,显然是用力过猛的结果,留下了孤零零的底盘放在那里。


落下的瞬间,他被无形的吸力拉扯着远离了红白歌舞厅,越扯越远,星神正一边笑一边挥着手向他道别。

他看见歌舞厅的底下显然是个一模一样的歌舞厅,上面的地板铸成了下面的天花板。

刃看见握着白色棋子的景元同样面对着一个长的极像自己刚刚遇见的那个面的家伙。


刃睁眼从无尽的黑暗里醒过来,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旁边的银狼头也不抬。

“大叔,你醒的比上次晚了点。”

原本不在既定剧本里的卡芙卡也出现在他的旁边,柔柔开口询问。

“艾利欧说剧本紧急出现了一点改变,梦见什么了吗,阿刃?”

刃想了想,摇头。

“这次只像是睡了一觉,没有别的了。”

一块老旧包装的橘子糖不知何时被塞进了刃的口袋,随着刃起身掉出来。

“剧本只多了一句话,和一个奇怪的笑脸涂鸦。”

“人会念旧^^”

厨子的命也是命。

青橘冰茶先停更着,怕被查成分怒骂一顿。万一浓度没达到他们标准算不上洁癖姐就完了TT。

【景刃】青橘冰茶里能加养生枸杞吗


·5

·年龄操作注意


:没有地方住可以住我家,我家床还蛮大的哎。


罗浮将军和星核猎手的第一次会面地址选在了一家酒楼。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因为景元以前和镜流吃外卖就经常点的这家。


符玄如临大敌般坐在酒桌正对着门口的位置,身边是说吹不得门开关传来的冷风的景元,正在用手撑着脑袋打哈欠。

符玄忍无可忍,她已经听了景元打了十几个哈欠。

她正准备问一句上司昨晚是不是熬了个通宵才困成这种狗样,景元突然开口。


“符卿,你说人的头发会因为经常没洗变黑吗。”

“那就没有染发剂存在的必要了。”

“看上去打扰了二位的雅兴?我们可以进来吗。”


门被浅浅敲了两下,然后推开,门口站着一个优雅知性的女人,玫红色的贴身长裙显得她魅惑异常,一件大衣被搭在肩上,大概是能够让人坐下来听她好好说话又心甘情愿的类型。

“来的刚好,卡芙卡小姐,请坐吧。”

景元熟练地客套两句,点头示意服务生可以开始上菜了。


“阿刃,别在门口站着了。”

卡芙卡拉开对着两人的椅子,露出一个微笑,随即理了理裙摆落座,在觉察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着进来后目光才疑惑地落到门口。

门口压根看不见什么,只能看见对着门的墙壁,缄默无声地过了片刻后,一身黑色西装的人才从似乎是门侧的位置转身进门。

没有任何话,他只是沉默的站在卡芙卡旁边。

卡芙卡替他拉开了椅子,他才终于抬起习惯性低垂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周遭。


景元曾在四年前无比熟悉这双眼睛的主人,白发红目,美的令人心头发紧。年轻时他甚至趁着那人睡着时偷偷摸摸拿着笨拙雕刻的木簪替他琯发,在心满意足拍下几张照片后便规规矩矩恢复了原样,随即像中了八百万彩票似的回自己小屋。兴高采烈的景元自然不知他离开后悄然睁开的双目,白发的人只是轻哼了一声,心下决定晚上多炒两道素菜惩罚一下这个不爱吃蔬菜的小崽子。


如今他看见的是相同的眼睛,却是深蓝发色的猎手了。


符玄的目光停留在刃身上片刻,蹙眉反复思索,最后拿起手机敲出了很久以前的一个名字发送给景元。

景元瞧了一眼手机屏幕,摆手让她稍安勿躁,又将手机息屏,清了清嗓子开始正式跟卡芙卡交谈。


最开始要刃陪卡芙卡去罗浮的时候他是不怎么乐意的。

要陪卡芙卡见景元的时候他是更不乐意的。

“你一直在找的那个人也回去了,阿刃。”

“你知道的,错过了再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们需要他倒出关于当年那场事件的全部情报。”

“至于你的病,这次多带点药吧,我也在呢。”

卡芙卡如此说到,银狼嚼着泡泡糖凑到他身边。

“回来记得陪我打游戏。”


刃低头戳着碗里的清炒菠菜,还是卡芙卡随手夹了一筷子给他的。

有点眼熟。

刃看了一眼桌上的布菜。

素菜刚好比荤菜多出两道。

他又低头看看碗,动了动筷子夹起菠菜塞进嘴里,没什么感想。

那家伙是故意的,以前多炒的菜也是这两道,尤其是菠菜,每次都被他不动神色地夹回了自己的碗里。


酒局结束的比双方想象的都要快很多,也许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要什么力气吧。

卡芙卡将一小瓶药塞进刃的掌心,半带着微笑望他。

“辛苦阿刃了,要好好吃药,别吃多了噢。”

“过几天就来接你。”


要完成这次的“剧本”显然是件难事,但罗浮没有义务帮助他们,除非有比星核猎手更难缠的家伙潜入了罗浮。内忧外患,又将涉及到陈年旧案,这种时候,罗浮也没有选择权,但显然仅有这些不足以促成合作。

卡芙卡将他作为诚意留下了。

一瓶药,以及一句深埋心底的心理暗示,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


“卡芙卡小姐都已经走了,符卿也先回去吧。放心,我应付的过来。”

景元草草打发了符玄,连带着其他来护卫的云骑一块打发了。


他看向站在角落的刃,他不知何时点上了烟,此刻正叼在嘴里。

刃见景元看过来,轻轻皱了皱眉,下意识地要将烟扔到地上踩灭,随即又记起这家伙似乎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小鬼了,刚将烟拿下的手又抬起来。


景元眯起眼赔着笑,装出一副很是伤脑筋的模样。

“哎呀不好意思啊,幽囚狱没有床位了,要委屈阿刃先去别处住了。”

刃的手腕一抖,一阵鸡皮疙瘩爬上了他的脊背,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在哪里已经有过一次。

景元瞧刃的面色古怪的很,又摆上了委屈表情。

“怎么,他人叫得,我倒叫不得了?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显得我斤斤计较。”

刃额角青筋又跳了两跳。

“罢了罢了,阿刃哥哥既然无处可住,没有地方可以住我家,我家床还蛮大的哎。”

景元自动屏蔽了酒店选项和刃原本就有住宅的事实。


“毕竟你现在可是作为「诚意」不是吗,离我太远可不好。”

“咪咪很想你呢。”

景元背手凑到刃面前,弯着腰仰脖看他。

一个无论怎么看都让人感觉贱兮兮的角度。


刃忍无可忍,拿下烟,含着一口烟雾吐到景元脸上,希望让他闭上嘴。

景元如他所愿的被呛了两下。

刃却隔着雾气望见了那人眼底稍纵即逝的落寞,如同雾般散的极快。


他别过目光,捏着短短的烟蒂随手摁在掌心里熄灭,又扔进垃圾桶里。

这次轮到景元皱眉了,他扯过刃的手翻过来看了眼,明晃晃的印子带着烫开的皮肉,甚至还沾了一点烟灰。

他又沿着手心看下去,几道结了疤愈合起来的伤痕蛰伏在手腕上方。

西装覆盖下的身体是怎样的已经显而易见。刃抽回手后撤一步。


“别管太多。”

。景元心里暗暗爆了句脏话,无言走出房间。

刃看了眼今晚第一次沉默的景元,跟上了他。

等到刃推开了景元家别墅的大门后,他收到了一箱洗发水礼物。

他抱臂看着地上的箱子和使劲蹭着纸箱子边角的白猫思考。

好像那个推销的…刃蹲下,拎起咪咪后颈皮放远了。

刃已经不怎么用这种味道的洗发水了,温和无花果被替代成了薄荷。


刃抬头,看见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先他进门的景元不知何时拿着一瓶箱子里的洗发水站在客厅凹着姿势,口齿清楚地复述电视上飘▋的广告。

刃沉默,又拎回咪咪,一边捂住小猫眼睛一边按住小猫耳朵。


罗浮神策府的开支已经不足到这种地步了吗?

难道他接了洗发水广告?

刃认命闭目。

算了。

顶置。

很随和的懒鬼洁癖姐。叫月无华就行。

我写什么我吃什么,不过分舞都无所谓。

我产品五太,宰右,海维,景刃。

平时是阴暗面包状态。

不介意放屁股催更但我更新真的很随缘让让吧。✍🏻

厕妹远离我❗❗❗

相处愉快。

【景刃】青橘冰茶里能加养生枸杞吗


·4

·年龄操作注意


  

:景元说,抛弃小猫会被深深谴责的


镜流出差的这几天仿佛被无限拉长了似的,说好是几天,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仍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景元倒是被喂的白胖了不少,随着咪咪的日渐消瘦。

“咪咪怎么变轻了?”景元疑惑地抱起躲在院子角落里无精打采的猫,掂量了两下。

  

“你不给它买罐头?”

刃瞥了一眼院角的两人。

“我记的这小东西挑食的很。”

“买了,但它也不吃啊。”

谁家小猫天天吃枸杞拌猫粮?谁家小猫吃过期罐头?

刃哦了一声,拿起了那盒被咪咪扒拉到盆栽旁边的罐头,看得出来它有很努力的想把罐头藏起来了。

“过期了。”

刃将罐头扔进垃圾桶。

  

“买新的可能来不及了,晚上从你的伙食里拿点肉出来做猫饭。”

“好啊…等等,什么!?”

景元已经忘记了三个月前刃还没来前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也许只有泡面外卖和镜流做饭的日子已经离他太过遥远,起码现在少吃一口饭都感觉是亏了,何况还是一整块肉。

“你想和一只猫计较?”刃颇为古怪地看了一眼景元。“镜流出任务的时间不对,我需要去看看,所以这是最后一顿饭了。冰箱里有三天的饭,三天以后我会回来。”

景元挠着猫咪下巴的手一顿,生硬地又摸了两下,若无其事地回答。

“你不会失约的,对吧?”

刃没有回答,回了屋子里,接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收拾行李的声音。

  

今天的晚餐是景元和白猫一起吃的,景元甚至不知道刃是什么时候溜出的门。因为饭菜甚至还冒着热气。景元过了饭点没有听到熟悉的呼唤声才猛然发觉不对。院子里的工具没有被收走,未完成的阵刀平整的放在桌面上,鎏金的猫眼石孤零零地掉在地面无人拾起。

咪咪蹲在厨房门口短暂地叫了一声。

“该吃饭了…吗?”

  

——————————————

  

随着冰箱里的食物消耗殆尽,三天的时限也到了。

敲门声似乎捏准了院中人的心思轻轻响起,景元心头一震,满是欣喜地前去开门,门口却不是刃,而是那天来接镜流去执行任务的云骑,身后的车也一模一样。

“镜流失踪,疑似身陨。”门口的人沉默着不知该不该开口安慰,半晌又补上一句。“节哀。”

景元的笑僵在脸上,一个黑色小巧的箱子被塞到他怀里。

  

“丹枫情报出错,白珩为救丹枫死亡,现在他已经伏法关入幽囚狱等待发落。”

“应星…不,刃,疑似精神失常叛出仙舟,成为通缉犯。如果你遇到他,生死不论将他捉回云骑总部。”

“应星是谁?”景元张了张嘴,终于在连番的消息轰炸中勉强理清了思绪。

“你只需要知道,镜流原本打算出完这次任务就把你拉入她的特殊行动小组,而应星则是隶属其中的后勤,罗浮的顶级武器师,鉴于小组的特殊性,所以他对外用的都是化名。”

“或许你曾经遇到过刃,他就是应星。有关他的东西需要全部上缴到总部。”

  

在门口重归寂静后,景元沉默着掀开了箱盖。

红绸上静静躺着破碎的弯月玉坠和几枚刻印着编号的子弹弹壳。

不对、不对,还有哪里不对。剑呢?剑去哪里了…。

人呢…人又去哪里了……

  

景元苦笑着合上盖子,目光最后落到院角,那里躺着石火梦身。

这把阵刀的名字被写在一张纸条上,压在了所有工具的最底下。

景元放下箱子,咪咪不知何时蹭到了他的脚边,尾巴焉焉拖在地上。

“我们被弃养了啊……。”

一晚上,景元收拾出了所有刃和自己的东西,搬家的货车静静停在门口。他没有选择把镜流的东西拿走,也没有换门锁。

  

师父回来要有地方休息的。

  

两大箱东西被运上了货车,景元拉上院门,提着航空箱上车,报了个市区别墅群的点位。

好几年没应付他们了…现在想想还是有点困难,景元皱着眉叹气郁闷。不过要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还是家里最安全,虽然会被唠叨。

  

在言简意赅对着家里人解释过现状后,景元得到了另一套别墅的钥匙,离家远了些,离云骑总部倒是近了不少。景元草草在新家的客厅放下了自己的一大堆东西,转而又将刃的东西送去了总部。这么来回几次的功夫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景元进门甚至连鞋也懒得换,抬脚略过地板上的一堆东西,小心抱起了被放在沙发上的一个布袋去了二楼的主卧。

  

他腾出手开了灯,绕过床,卧室最里面赫然放着一个崭新的玻璃展柜和支架。布袋被扯掉随意扔到一边,露出的阵刀被主人慢慢拿出放到了柜子里,即使还是个未完成品,景元却又尤嫌不够似的又在玻璃展柜上盖了一层防尘布。在阵刀旁边的床头柜上,一只惟妙惟肖的金属团雀和一枚圆润的金色猫眼石摆放在一块。

做完这一切,景元松了口气似的倒回松软大床上,挡也挡不住的困意促使着他合上眼。

  

————————————

  

还真是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以至于所谓现实的梦境过于真实,乃至睁眼他就已经坐在了办公椅上,面前是堆积如山的文件。

这个梦一做就是四年。

景元在坐上将军的位置后,罗浮的伤亡率逐渐削减,犯罪率也几乎降为了0,而类似那场被称为饮月之乱的大规模伤亡犯罪事件再也没有出现过。化名饮月君,真名丹枫的人被注入记忆削减药剂后被永久逐出了罗浮……天知道景元是怎么力排众议从那堆老古董手里抢人的。

  

但景元比任何人都清楚,丹枫如果死了,当年的悬案与人就再也无从找起。这无疑是将一个定时炸弹塞进了罗浮。

  

“将军,来自星核猎手的秘密邮件。”

“嗯嗯好的符卿。”

如果可以景元并不想跟境外暴力组织进行任何交涉,以暴制暴的组织要来罗浮,要是抓给公司谁知道剩下的人又会给罗浮惹来什么乱子,要是放纵他们,打了公司的脸带来的麻烦也是显而易见。

  

符玄递去两张照片,中间夹着一张a4纸,她皱着眉盯着仍然懒散的景元。

“这是他们交涉的人。”

景元费力掀起眼皮扫了一眼,望着照片愣了下随即恢复常态。

“我知道了,符卿去做点准备吧,具体要做什么我等会发给你消息。”

这明显是在赶人。

符玄颇为不满地跺了下脚,转身就走。

“等等符卿!”

景元忽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出声。

符玄满怀希望地回头。

“麻烦去楼下的店铺给我带一杯姜汁红枣桂圆枸杞茶上来,加奶加热七分糖。”

“景元…!”

  

景元低头摆弄手机,全然装作听不见,他点开了那个头像灰色了很久很久的聊天框,复制链接去了购物网站。

当机立断地下单购买了一整箱洗发水。

【景刃】青橘冰茶里能加养生枸杞吗


·3

·年龄操作注意



:刃好像被猫碰瓷了,但他并不想买单。



刃的沉默几乎是震耳欲聋的,起码景元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称呼对他的冲击性。

于是景元看着刃的嘴巴开了又张张了又开,愣是没憋出半个字,好像完全没有找到应付的办法。

小孩无辜又一本正经:你年纪比我大,还是我师父的好友,我喊的亲昵一些也并没有问题,所以阿刃—。


门再次被推开了,依旧是轻轻巧巧的吱呀声,刚好打断了哥哥两个字的衔接。镜流扫了一眼景元,随即对着刃颔首。

“你来的比我预想的早些。”

刃如释重负,同样点了点头,起来上前拿过镜流手里的袋子,轻声丢下一句我去做饭,转身往房内走。

景元支着手肘托腮,慢悠悠补上一句。

“阿刃哥哥,厨房在左边。”

刃的脚步踉跄一下,掐着手心保持镇定,假装无事左转。

镜流当然看出刃的不自在,但一时间也没想出什么好称呼,遂只得看了眼景元,没多说什么,拎着刃的行李箱安置到客房。



偌大的院子里再次剩下景元一人。他略感郁闷地拿起手机打发时间,直到无意刷到了一只小黑猫在汽车顶上趴着睡觉的视频,他猛然记起自己养的白猫已经好几日没回来了。想到这,景元顿时跟焉了的草一样无力地趴到在桌。

咪咪总不能是吃腻了枸杞拌猫粮吧,这都出去几天了还没回来。


景元没头没脑地想完这句,右肩上就被沉沉压住,他伸手摸了一下,嗯,熟悉的触感。

咪咪又从人类的肩膀上跳到桌子上,优雅地甩了甩身上的毛。

景元眼前一亮,抱起咪咪转了个圈。

“你怎么好像变重了?毛又长长了?还是在外面吃了不该吃的软饭?”

咪咪如往常一样别过头,景元自知没有结果,放下了为难小猫的手。

咪咪重获自由,很快窜开了。



没一会景元就被喊进去吃了晚餐,只是餐桌上大多是镜流爱吃的菜色。他拿起筷子夹菜扒了两口,回忆刚刚镜流买回来的东西。明明每一样食材都随机的可以,但是是怎么被刃愣是组合成了镜流爱吃的口味。倒也不能说不好吃,对比镜流做饭算是好吃的可以,总比经常点外卖强很多。


不会我以后也天天吃好吃的吧,好像吃了人家软饭,是不是得送点什么。

景元一边想着,碗里的饭硬生生就着两筷子菜被吃完了。

刃看看镜流,又看看低头专心干饭的景元。

“今晚就要走?”

“嗯。任务很急。”

“好,注意安全。”

两人的对话很快结束了,晚餐以没留下剩菜剩饭画上句号。刃收拾了碗筷去洗,景元则帮着镜流收好了东西。


虽说景元习武是幼时瞒着家里人偷干的事,人也格外钟爱冷兵器,但到底也知晓在某些情况下,刀剑始终不及子弹快。他替镜流将名为支离的剑塞进剑鞘,又拎着剑鞘放进包里,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师父。

“总归有用。”

镜流淡淡回了一句,好像看出了景元想说什么,坐上了前来接人的专车,利落地关上了车门。

“师父再见。”

回应景元的是车尾气,他站在门口,对着镜流离开的方向望了会,拉上门,准备回房间。



刃不知何时站在内屋门边,环着臂背靠着门框,正抬着眼往大门看,绾起的白发被压在身后,见景元的视线移过来,便挪了视线去瞧天上的明月,半晌过后才收了目光起身回客房,发尾晃了下垂在腰际。


景元猛然回神,脱口而出。

“你用的洗发水是什么牌子的?”

刃拐回房间,选择性装作没听见。

“不想说话也可以!晚点把链接给我!我让师父把你好友推给我。”

如果刃现在知道多年以后跟这小孩的再次见面,他送了一箱链接里的洗发水后,估计打死也不会加上这个好友。

景元坐在石桌旁,捏着手机等好友通过。

结果一坐就是一小时,手机才慢吞吞地发出提示音。对方极快地甩过来一条链接,又极快地下线。

景元:……。

他在表情包图库里挑了个小猫委屈发过去,实则心情不错地回屋睡觉。


——————


刃惦念着自己带过来的材料,第二天起的比平日早些,刚拿了板凳准备去院子里坐下,透过窗户却看见景元已经开始练功。

还算勤奋,刃内心中肯评价,占了院子另一边坐下。

风衣被人随手叠起放在一边,墨镜口罩什么的也和那件风衣一块堆着了。

打磨的声音开始枯燥地反复响起。景元偷偷侧眼望到院子另一边。


那人倒很是认真的专心盯着手上的活,同平时的沉默寡言又多了几分认真的味出来。

看上去比平时好接近些。

景元心想。但依然没去打扰刃,放下刀去洗了个苹果啃,坐回石凳上边啃边看。

等到刃手上的活终于告一段落,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刃猛然想起自己没有做午饭的事情,怕是饿着那小孩了。

他顾不得仔细处理手上的伤口,潦草地用绷带包了两圈,打上死结,起身去屋子里削了点水果端出来,想让景元先垫垫,等会就做晚饭。

刃回到院子里,单手端着盘子,却发现景元撑着脑袋在石桌上睡着了,手边还堆着啃完的苹果核,发顶上已然蹲了几只小团雀,看上去倒像个鸟巢。


刃觉得好笑,伸手去赶团雀。那几只团雀倒也不飞,只是换了圆滚滚的屁股对着刃,大有一股说什么都不下去的气势。刃无言,用手指戳了戳景元的额。没醒。

刃思索半晌,把果盘放到石桌的另一端。进屋取了软枕与薄毯。枕头被塞到景元的双手中间,免得支撑不住头突然砸到桌面上。薄毯则被轻轻盖到景元肩上。


他看了会景元,又看了眼小团雀,就近折了几根盆栽里的短枯枝插到景元发间。小团雀倒是欢喜的很,衔了那枝杈就开始忙碌。

刃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背着手去厨房忙碌去了。



刃前脚踏进屋子里,后脚景元懒洋洋地抬眼望过去,他没忍住轻笑出来,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臂,理所当然地趴下靠着软枕继续休憩。突然,景元又想起什么似的,从发间拆走一截枯枝藏进口袋,徒留巢穴倒塌的小团雀叽叽喳喳地愤怒控诉。


这顿晚餐想来也应该是相当合胃口的吧。

【景刃】青橘冰茶里能加养生枸杞吗


·2

·年龄操作注意。


:刃不认为这只蓬蓬松松的白猫是流浪猫。


“咪咪”偶尔会消失,鉴于刃没有关窗的习惯,“咪咪”的越狱似乎顺理成章,毕竟这只猫看上去远比它脖子上吊着的枸杞要有活力多了。

刃同样不在意它的行踪,本来就没有收养的打算,何况“咪咪”相当的能吃,又挑嘴的很,一看就是哪家被供起来的活祖宗。



跟“咪咪”时见时不见的相处了几天后,刃收到了镜流发的信息,询问他有没有空来家里住几天,替她照顾好徒弟。刃向来不会拒绝镜流的要求,也从未想到镜流的这一次出差会导致万劫不复,未来的自己又是如何懊恼悲恨的。



刃从柜子里拖出行李箱,收拾了两件换洗衣物,又塞了些工具与小型材料,最后的目光落到那个被扔到书架最顶端、一早就包装好的礼物上。刃伸手,缩手,又伸手,犹豫片刻还是没将那个盒子拿下来,转了方向去拿书架旁边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主材料。

镜流的家离城郊很近,是个四合院,颇适合打造冷兵器,也不会因为声音扰民而被投诉。这次去借住,刚好将先前没有时间打造的刀做好。

刃起身,把材料连带着行李箱一同推到门口。最后瞧了一眼自己呕心沥血打磨的刀剑们,随即将收藏室锁了个严严实实。他抬头望向阳台开着的窗户,“咪咪”大概又出去鬼混了。

刃拿笔拿纸,在便签条上不假思索地写下外出二字,然后一巴掌把纸条拍在阳台的墙壁上粘住,锁上推拉门。丝毫不想思考“咪咪”认不认得人类文字的可能性。



大门被关上,发出沉重的闭合。刃很快在小区门口打到了出租车,好在司机很有职业素养,看见装扮和行迹都很可疑的客人没有开车离场。司机随口问了一句刃背着的东西,刃报了地址,回答。

“组装好的猫爬架。”

只是“咪咪”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在刃这里还有这种待遇。司机如释重负地点点头,踩着油门往城郊开,速度之快仿佛外卖小哥的订单快要超时一般。

没一会刃便站在了镜流家门口,他抬手叩了叩门,缩回手挪到耳边摘下一边的口罩绳,稍微低着点头摆弄另掌中的手机。

厚重的木门被吱呀着推开,刃将手机放回口袋中,目光挪回门口。



景元原本在院子里自己跟自己下着围棋,几只小团雀肆无忌惮地在他头发中间蹦来蹦去。镜流提前告诉他今晚有客人要来拜访,托了客人来家中暂住照顾景元不被饿死,自己则第二天早上就会去出差,说是罗浮的公事。景元肉眼可见师父的心情比起平时好了许多,先是稍微多说了几句话来表示这个人一定与他合得来,又是特地出门去买东西,足以可见这人让师父的挂念程度。


镜流还没出门多久,叩门声就响起了,景元原本以为是镜流忘记拿东西或是很快就回来了,搁置了才落了几子的棋盘去开门。

好吧,帝弓司命在上,我可能真的与他很合得来。也许。

景元在心底坦率地承认了好感,又是一通自我催眠。

长得好看总能给人带来第一印象的主观好感不是吗?

何况品味也不错,腕骨的花就很好看。



刃并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就是镜流的徒弟,因为面前刚刚十八岁的小孩已经在门口盯着他看了好几分钟了,比起他师父,热切的不是一星半点。

刃不动声色地再次戴好口罩。

“你好。”

“……。”

“、你好?”

“……。”

“…镜流在哪。”

“师父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因为自动幻想出了一只黑色小猫蹲在门口的景元愣在原地许久,在听到镜流的名字后,停转的大脑终于再度运行,挪开了半个身位好让刃进门。

刃拽着行李箱跨过门槛,视线绕转一圈打量整个院子,随意挑了个地方暂时放置行李和身上的东西。


景元从门口撤回来,顺手拉上门,坐回院子另一边的石凳上,支着脑袋看刃,似乎要把我对你感兴趣写到脸上。

“要不要来下棋,师父应该要等会才回来?”

刃瞥他一眼,心说闲着也是闲着,小孩也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就过去捏了黑子,挑着能够五颗连成一条线的格子落下。

“我赢了。”

“……。”

景元的沉默如期而至,张着口没吐出半个字,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弯着眉眯起眼睛笑。

“好啊。你赢了,要不要下围棋?”

刃突然觉得面前的小孩有点像离家出走的“咪咪”,他点了点头,习惯性地伸手摸了一把对方的发顶,就像平常喂完流浪猫总要撸一会猫当做费用一样。但刃又极快地收回了手,清空了棋盘,捻起第一枚黑子开始占地,双眸透过刘海观察另一个执棋者的神态,以此来判断对方的心理。


景元猝不及防挨摸了一下,笑容一时间挂在脸上下不去,心不在焉拿起白子跟着摆放在棋盘上。他望见对方的眼睛就跟那日身上的花一般鲜红,却又染了点暴雨前乌云般的暗沉。纵使学过再多的诗句词汇,现在大概也只能闷闷地在心里反复念叨着好看这个词。

刃捏着棋子并不着急落下,慢悠悠地出声。

“你赢了。”

他点头示意,棋盘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除了位置不同,其他与刚刚五子连起一模一样的斜线。尚在指间的黑子被扔回了棋篓里,执棋者环起手臂,看不出表情的面上终于带了丝情绪,轻哼出声。


景元无言,依旧望着对方,他注意到刃左耳上缀着的红纸长片正随着主人的心情轻轻地晃,像尝到了点甜头就小幅度摆着尾巴的鸟类,用可爱形容反倒会让其感到不悦,一般这种时候,顺着羽毛继续抚摸才会让其更开心,最后才会建立起信任。

可惜被暗戳戳形容成鸟的家伙并没有觉察到不妥,权当作是小孩子被戏耍一通后的不爽。

“你叫景元?”

刃从记忆堆里找到了这个名字,试探性的开口。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本着礼貌交换姓名的态度,接着开口补了一句。

“我是刃。”

真名已然不知道被丢到记忆中的哪个角落去了,再度寻找出来怕是更加麻烦。何况,等到以后自己再也不会和这小孩有更多接触了,化名用就用了吧。无谓别的,毕竟现在镜流也不曾唤以前的名字了。倒是省去许多麻烦。

“喔,原来是阿刃哥哥啊。”

刃猛然一震,一时间显然没接受这个看上去略显奇怪的称呼,只得沉默。


得想个办法叫他改掉。

【景刃】青橘冰茶里能加养生枸杞吗


·1

·现代pa要素

·有年龄操作,现在还是18岁景。


:刃不认为这只蓬蓬松松的白猫是流浪猫。


  

刃第一次去纹身的时候,旁边的床位上躺了个人。

出于对镜流的相信,刃便寻着地址找到了藏在繁华街巷的店铺。

这家纹身店是由老板带着徒弟一块开的,位置偏僻,店面也算不上大,看上去有些冷清。

老板也同样不爱说话,只是简单问他想纹些什么。

刃还未开口回答,一边的小徒弟便热情的介绍起来。

“我师父最擅长纹的是动物,狮子啊龙啊…。”

没等徒弟说完,老板不轻不重拍了下他的脑袋,示意他去房间里面待着。徒弟被打断了话茬,受尽委屈般地捂着脑袋进去。

  

  

“纹石蒜。后背和右手手臂上。”

“由我那徒弟来纹,里面还有一位,要求略微复杂些。若纹的不好,再赔你钱。”

老板点头,语气依然平静,好像极度相信自己徒弟似的又补了一句。

“你也可以投诉。”

“不必。”

刃不以为然,抬手掀开帘子走进去,对旁边的人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将风衣与衬衫脱掉放在一边的沙发上,用腕口上戴着的皮筋盘起长发。

直到趴下的那一刻,刃第一次听到旁边那人的声音。

  

  

“嗨。你好。”

好像是个白头发的家伙。刃懒得斜眼去瞧,借着刚刚的第一印象勉强回忆。为了表示礼貌,刃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我叫景元。”

刃接着回忆,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噢,从镜流那里听过,似乎是她的谁来着。算了,不重要。于是继续发出短音节。

“嗯。”

景元还想接着开口,却被老板凉嗖嗖的警告了一番乱动的后果。

他本想跟这个师父曾经提起过的人闲聊一会,奈何对方并不领情,只好作罢。暗搓搓地眯着眼假装看天花板,实则视线绕着刃的侧脸转了又转。

脸不错。景元半晌在脑袋里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人看上去也很有趣。心中暗暗又补上一句。显然选择性遗忘了有趣跟这个沉默寡言的人没什么可以沾边的这一事实。


  

刃纹的稍快些,纹完了就低着眸看手臂上鲜红的石蕊纹样,颔首表示满意。然后起身边穿衣服边听老板口述的几条注意事项,直到最后一条听完,口罩将面部大半遮了个严严实实,才拿起手机扫了二维码转账过去。

长发被再次放下来,刃双手揣进风衣口袋,从景元前面绕过,弯腰出了房间。

刃本来并没有想打量他人的意思,就算是镜流的什么人也一样,但架不住余光无意瞥到那人背上的狮纹,实在精妙细致。便忍不住稍稍侧着脑袋多看了两眼后又立刻回头。若哪日有空就向那老板讨教,也好改刻到新造的那批刀具上。到时候狮眼的位置就嵌上金色的宝石。刃的脑袋里也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只当是灵感来了,挡也挡不住。


  

景元原本半阖着眼迷迷糊糊打瞌睡,听到起身的动静才清醒了点去看旁边的人。可惜刃的速度利落快捷,眼皮一闭一合之间就出了门。长发的发尾却飘着从景元脸侧滑过,带着些轻微的痒意彻底挠醒了景元。

他吸了吸鼻子,无花果味的洗发水?不对,更像奇异果,也不对。他无法分辨这种复杂的植物香调,只觉得有些好闻。

也许下次见面我可以找他要个购买链接。

景元心说,一边回忆着从眼前一闪而过的腕骨,石蕊的花瓣蜿蜒着探出深色风衣的袖口,显得格外瞩目。

像人一样,他再次这么评价,看上去很有趣。


  

刃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杯青橘冰茶,几块冰块在杯壁里摇摇晃晃发出声响。左手则提着一袋子宠物罐头与猫粮,回到了家楼下。他坐到路边,放下冰茶,从袋子里拿出几个塑料小碗挨个放好,倒上一些猫粮,又开了几个罐头。熟练地做完一串动作后,刃收拾了剩下的东西,将塑料袋放到身侧,拿起冰茶慢悠悠地晃。

像是触发了什么高中生的午餐铃一样,没几分钟许多流浪猫就从各个角落里窜了出来,一边喵喵喵地叫一边冲过来干饭。刃咬着吸管喝了口冰茶,数着今天来的流浪猫数量。

七、八…九?

刃很快发现了那只以前从未见过的猫,毛发整洁,雪白偏长,眼睛也是金色,分明是哪里跑出来的家猫,这时又偏偏挤在猫堆里吃罐头,旁边的猫粮瞧也不瞧一眼。刃放下杯子,伸手稳准狠地揪住了那猫的后颈皮提溜起来打量。

甚至还有个项圈,名牌写着什么…咪咪?刃一时间对这只猫的主人产生了鄙夷。都不好好取名字?名牌下面又挂着珠子,珠子里塞了什么…枸杞??

刃沉默着把这只“咪咪”放回猫堆里,却发现刚刚“咪咪”动过的罐头没一只猫敢碰,而可怜的罐头也只被吃了一口。其他猫眼巴巴瞧着罐头,“咪咪”可怜兮兮地瞧着这个投喂的人类,似乎在无声地控诉。

刃别开视线,顺手摸了一把最近的橘猫,然后把那个罐头里剩下的肉挖出来倒到地上,又把罐头和垃圾一起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提着袋子和半杯没喝完的冰茶准备上楼。然而走到一半,“咪咪”跟了上来。那个没吃完的罐头也被众猫哄抢一通,远远只能看见猫头攒动。

刃回头看了眼“咪咪”,毫不留情拐弯上楼。下一秒“咪咪”却追到脚边,扑通一声巨响倒下,赤裸裸写着碰瓷,偏偏眼睛里还沾了那么点泪花。刃弯腰把“咪咪”扒开,查看瓷砖有没有开裂,确定了没有开裂不需要赔偿以后,迅速闪身进了电梯,留下迷茫的“咪咪”。

  

  

刃的家住在了十二楼,指纹开了锁,刚踏进家门,他就又听见了老吴老吴的叫声。这一次是从阳台那边传来的。刃沉默,关上门,放下东西,换了拖鞋,勉为其难去开了阳台的移动门。“咪咪”轻巧地跳下凳子,在地毯处反复擦了擦爪子,看上去对这个充斥着好像死了人色调的房子不甚欢喜,挑来挑去选了沙发茶几下铺着的白色羊绒毯躺倒。

刃仍然停留在阳台,推开阳台的窗户四处查看思索。怎么爬上来的?

他又看了眼“咪咪”,总觉得这幅懒洋洋的样子在哪见过。

  

在哪呢。